“欢迎来到地狱！” 瓦格纳的“真正领导人”现身

“我就是‘瓦格纳’！”

作者：郑敖天

“如果你还没猜出我是谁，我就是‘瓦格纳’！”

7月19日，在俄罗斯私人军事公司“瓦格纳”发布的视频中，该组织的“灵魂人物”德米特里·乌特金，用这句话欢迎来到白俄罗斯的“瓦格纳”士兵。这是他自2016年以来，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

“欢迎来到地狱！”乌特金说道，“这不是结束，我们还有不少工作要做！”

作为“瓦格纳”雇佣军的共同创始人，乌特金在战斗中的无线电呼号为“瓦格纳”。此次，他重新现身，是想带领瓦格纳开始哪些“新工作”？

· 2016年12月9日，乌特金在克林姆林宫宴会上露面。

“瓦格纳的真正领导人”？

多年来，乌特金一直被视为“瓦格纳”最神秘的领导人。2014年2月，他与普里戈任一同创建了“瓦格纳”。两人分工明确：普里戈任主要为“瓦格纳”提供资金，乌特金则是“瓦格纳”的“真正领导人”，长期负责“瓦格纳”部队的指挥和部署。

尽管乌特金在“瓦格纳”中的位置举足轻重，他却主动让商界出身的普里戈任成为“瓦格纳”在公众面前的形象代表，自己则长期隐蔽在幕后。除了“瓦格纳”内部人员之外，外界对他知晓甚少。

“瓦格纳”于7月19日发布的视频中，普里戈任率先发言。他称“瓦格纳”目前“没有必要加入前线”，而是会在白俄罗斯待一段时间，“等待能够让我们大显身手的时机。”

· 2023年7月19日，瓦格纳发布的视频中，普罗戈任（左）和乌特金（右）正在交谈.

普里戈任还称“瓦格纳”将参与训练白俄罗斯陆军，“我们将把白俄罗斯陆军变成世界第二。”他提醒“瓦格纳”士兵要尊重白俄罗斯人，“要像对待兄弟一样对待他们”，并宣布如果有必要，“瓦格纳”将为白俄罗斯“站出来”。

“下面，那位赋予我们‘瓦格纳’之名的指挥官要来讲几句。”普里戈任最后宣布。他口中的“指挥官”，正是乌特金。

“我认识你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很多人都感谢我们做出的工作。”乌特金说，“正因为我们做过的工作，才让‘瓦格纳’的名字在全世界响如惊雷！”台下的“瓦格纳”成员高呼：“我们为‘瓦格纳’服务！我们将把娘娘腔们消灭光!”

一名长期跟踪研究“瓦格纳”的学者表示，乌特金是保证“瓦格纳”正常运转的重要人物。普里戈任信任乌特金，乌特金也有能力确保“瓦格纳”内部成员对领导层保持忠诚。而随着普里戈任离开俄罗斯，他对乌特金的依赖程度也在加深。

· 2023年7月，白俄罗斯的“瓦格纳”组织成员。（白俄罗斯国防部发布）

乌特金在近一个月前爆发的“瓦格纳”兵变中扮演的角色依然不为人知。2016年12月，他曾在克里姆林宫参加活动，并与普京合影。对于普里戈任的政治立场，外界也只停留在猜测的阶段。

· 2016年，普京与乌特金（最右）等人的合影。照片中，乌特金佩戴着四枚“勇气勋章”。

从车臣到乌克兰

与从商起家的普里戈任不同，乌特金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军人，曾参加苏军入侵阿富汗的战争、车臣战争、叙利亚战争等多场军事冲突。

1970年6月11日，乌特金出生在乌克兰基洛夫格勒州的一个小城。他的早年生活笼罩在迷雾中。有俄罗斯媒体称，乌特金的母亲是一位土木工程师，很早就与其父亲离婚。还有媒体曾尝试采访乌特金的中学校长，但遭到对方拒绝。

中学毕业后，乌特金进入一所校名不详的军事院校就读。毕业后，他加入了俄罗斯军事情报总局下属的“格鲁乌”特种部队。有俄罗斯媒体据此猜测，他的母校可能是现已解散的列宁格勒高等联合兵种指挥学校。

乌特金早年的服役经历，没有准确详实的记载。唯一有据可查的报道是：1999年，乌特金作为特种部队成员参加第二次车臣战争，其所在部队击退车臣武装在达吉斯坦地区的多次进攻。也是在这段时间，乌特金在军营结识了自己未来的妻子伊莲娜。

· 1999年，俄罗斯媒体对乌特金的报道中刊登的乌特金照片。

乌特金和伊莲娜的婚姻维持了没几年就告解体。2016年，已与乌特金离婚的伊莲娜接受俄罗斯媒体采访。她表示，乌特金在车臣战争中作战英勇，并因解救了一名被车臣武装俘虏的俄军军官而被授予勋章。车臣战争结束后，乌特金很难适应和平的生活，“他想去做一个战斗军官，而不是衣着光鲜地呆在总部里。”

乌特金的第二任妻子阿纳斯塔西娅出生在1993年，两人于2014年成婚。

根据俄罗斯官方文件记载，2002年乌特金是第700独立特种分队的指挥官，该分队所隶属的俄第二独立特别旅是俄罗斯军队最精锐的特种作战部队之一。

2012年退役时，乌特金的军衔为中校。根据俄军规定，2010年俄军男性军官的官方退役年龄是55岁。若按此标准，42岁的乌特金无疑是提前退役了。退役一年后，他便加入了私人军事安全承包商莫兰安全集团。该公司主要提供保卫、反海盗以及培训咨询服务。

· 乌特金从一架Mi-8运输攻击直升机旁走过。

2013年，乌特金参加了“斯拉夫军团”，前往叙利亚作战近一年。回国后不久，他便与普里戈任共同创建了“瓦格纳”，该名字来源于二人都很欣赏的德国作曲家理查德·瓦格纳。2016年，乌特金在克里姆林宫的照片显示，他获得了四枚俄罗斯“勇气勋章”。2017年，他兼任普里戈任创办的康科德管理咨询公司的首席执行官。

之后几年里，“瓦格纳”在叙利亚、乌克兰和非洲等地活动，其规模也迅速膨胀，成为了俄罗斯规模最大的私人军事集团，但其具体实力一直是一个谜。有媒体估计，截至2023年6月，瓦格纳的兵力在2万到5万之间，并拥有大量的重武器。

然而，在2023年6月“瓦格纳”发动兵变失败后，普京开始动手处理“瓦格纳”。在这种情况下，乌特金和普里戈任都不得不开始思考该组织的前途。

· 2023年6月，参与兵变的“瓦格纳”坦克手。

被拆散的“瓦格纳”

2023年6月23日，“瓦格纳”以营地遭到俄军导弹攻击为由发动兵变，并要求俄罗斯政府解除国防部长绍伊古的职位。6月27日，在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的斡旋下，兵变结束，普里戈任抵达白俄罗斯，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则撤销了针对普里戈任的刑事立案。同时，俄罗斯国防部发布声明，宣布“瓦格纳”正在向俄罗斯军队移交重型武器。

同日，普京宣布将给予“瓦格纳”成员三种选择：与国防部签订合同加入俄军，离职回家，或者前往白俄罗斯。卢卡申科也表示，白俄罗斯愿意为“瓦格纳”人员提供一个废弃的军事基地驻扎。

7月13日，俄国防部称，“瓦格纳”已向俄军移交了超过2000件重型武器，包括坦克、火箭炮、防空导弹以及自行火炮，“其中很多武器都没有在实战中使用过”。俄军还接受了超过2500吨弹药和近2万件小型武器。

· 2023年7月，瓦格纳向俄军移交的T-90和T-72坦克。（俄罗斯国防部发布）

7月14日，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证实，普京在6月29日与包括普里戈任在内的35名“瓦格纳”领导层成员会见近3个小时。普京在接受俄《生意人报》采访时表示，“在会面中，我评价了他们在战场上的表现，以及他们在6月24日发生的事件中的行为。我提出了他们继续服役的多种可能性。”

“一切都将不变。他们将接受一直是他们实际指挥官的那个人领导。”普京说。普京还提到，过去一年多“瓦格纳”的实际指挥官是一个代号为“白发”的人。但普京没有明说谁是“白发”。外界猜测，此人可能是俄退役军官安德烈·特罗舍夫。

普京告诉记者，自己说完这番话后，多数人点头表示赞同，但普里戈任坐在前排，没有看到这些，还提出异议，称“不同意那样的决定”。“瓦格纳”的多名指挥官表示，他们是国家元首兼武装力量最高统帅的坚定支持者，“准备继续为祖国而战”。

普京还强调，俄罗斯目前没有关于私营军事组织的法律，“‘瓦格纳’组织虽然存在，但在法律上并非如此。”“这事关立法，需要由国家杜马和政府处理，是一个复杂的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乌特金7月19日在白俄罗斯的公开露面，似乎也是为了为了给在白俄罗斯的“瓦格纳”人员喂一颗“定心丸”。与此同时，白俄罗斯军方也称“瓦格纳”成员正在白俄罗斯莫吉廖夫州奥西波维奇城附近担任白俄罗斯军队教官，并公开了相关照片。

· 2023年7月，“瓦格纳”成员（蒙面者）正在训练白俄罗斯士兵。

有学者称，“瓦格纳”的未来依然很不明朗，“我们不知道他（普里戈任）会在白俄罗斯待多久。我们也不知道这些（‘瓦格纳’释放的信息中）有哪些是误导性的，目的是为了掩盖其真正的目标。”